紧随五年漫长等待的尾迹,《庆余年2》终于在央视八套的荧屏上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这部让无数剧迷挂念着“小范大人”命运走向的作品,未映先热,其热度犹如夏日烈阳般炙烤着观众的好奇心。然而,伴随首播的高收视奇迹,该剧也遭遇了来自忠实粉丝的种种讨论声浪,特别是剧情直至第六集后才渐入佳境,口碑随之回暖。不禁让人发问:《庆余年2》的开篇,究竟是在哪个环节未能精准落地?
追溯至五载之前,《庆余年》首季的横空出世,以范闲自儋州启程,踏足京都,随后在一群“父亲级”角色的精心布局下一步步深入北齐,探寻敌情,终成国家栋梁的传奇历程,深深烙印在观众心中。第一季末,范闲遭逢言冰云背后一剑,生命悬念骤然凝固,这一笔剧情上的大胆创新,实则是剧集分季制作的巧妙安排,旨在以一个扣人心弦的悬念作为两季之间的桥梁。
《庆余年2》甫一开篇便急于解答遗留的生死之谜,通过揭示范闲“假死”背后的真相,试图为上季的悬疑画上句号。遗憾的是,这一“假死”情节足足占据了五集之多,成为开篇的一大叙事板块。虽然主要角色围绕着“假死欺君”逐一亮相,但这段剧情编排略显平淡,未能与主线产生足够紧密的联系,使得剧集初期显得拖沓冗长,观众纷纷质疑剧情是否被人为“稀释”。
此外,开篇部分因密集的幽默桥段而遭受部分观众指摘,认为刻意为之。譬如,第一季中凭借鲜明对比深受喜爱的王启年,在第二季携家带口回归,为了深化人物形象,其妻女的戏份被不断放大,王启年“惧内”的性格特点被频繁用于制造笑点,而他与女儿间别扭的称呼更是显得刻意造作,这些设计并未赢得广泛好评。
喜剧元素的大量融入,或可解读为主创团队意图构建一种从轻松幽默到深沉压抑的剧情转折,这与第一季的叙事手法不谋而合。《庆余年》之所以触动人心,在于它以现代观念审视古代世界,比普通爽文更多了一抹理想主义光辉,聚焦于现代灵魂的范闲如何实践母亲叶轻眉的愿景,与权力斗争,力图矫正世道人心,追寻着改天换地的激情与梦想。
从第六集起,剧情回归主线,热血风格再现,故事面貌焕然一新。第九集里,范闲与邓子越之间那段触及心灵深处的对话,让观众大呼过瘾。在这场明暗交织的情节中,张若昀所饰演的范闲步步紧逼,内心悲愤尽显,而余皑磊饰演的邓子越,一边笑一边泪流满面,那句“世间多不公,以血引雷霆”深刻表达了角色的内心挣扎与坚守,将人物在对立中唤醒初心的转变表现得震撼人心。
《庆余年》的魅力,在于它深厚的人文关怀,小人物的悲剧推动着范闲的成长,无论是滕梓荆的牺牲,还是老金头的离世,都是如此。随着《庆余年2》中一幕幕高潮迭起的剧情展现,观众对于范闲摆脱长辈庇护,更深入、更真实地面对世界本质,以及他痛苦的自我觉醒之路,愈发期待。
《庆余年》系列作品中,热血与幽默并行不悖,喜剧元素作为点缀,平衡着沉重的主题。然而,前五集的争议表明,主创在力求“以轻松态度讲述沉重话题”时,对节奏失去了精准把握,喜剧色彩的过度渲染反而干扰了主体叙事,这份谨小慎微反映出创作者对年轻观众接受严肃主题信心的缺失,错误地将调味剂当作开胃菜,从而引发了“注水”争议。
时移世易,近年来现实主义创作的兴起,使得国剧市场的观众群体日益成熟。《庆余年》首播时,剧集尚处于对浅层次审美的追求之中,而今,观众群体也在五年间悄然成长。如同剧中的范闲正经历由棋子到执棋者的蜕变,剧集的创作团队或许也应反思,是否还需用不断的笑料来缓冲,方能引入正题。在面对更加理性的观众时,创作者应当给予他们更多的信任,摒弃过分讨好的创作策略,勇于相信观众的成长与接纳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