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点明立场,我对这部影片着实难以产生好感,即便在它所构建的情境中,其表达逻辑是自洽的。
观影过程中,我深切感受到一股不自知的虚无主义气息扑面而来,且主创似乎还沉浸在这种虚无之中,洋洋得意。他们或许将此视为独特的创作风格,一种区别于大众的生活姿态。但在我眼中,这不过是国人百年来虚无思潮的一次重现罢了。
回顾过往百年,从《围城》中方鸿渐那迷茫又略带自负的形象,到张爱玲笔下富家子弟的彷徨无措;从《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大院子弟的青春迷茫,到王朔小说中顽主们的玩世不恭;再到贾樟柯电影中小镇青年的困顿与挣扎,以及《铁西区》里沈阳艳粉街边无所事事青年的茫然。这些作品中的人物,无一例外地呈现出对人生似懂非懂、对世界一知半解的状态。面对历史洪流,他们无力做出实质性的改变,却又自视甚高,最终深陷虚无的泥沼。
电影《东十四条》里当下北京胡同里的文艺青年们,仿佛就是这百年虚无史的延续者。在我看来,这种行为并无值得夸耀之处,反而让人感到深深的绝望。影片中那个整天念叨着去柏林演出的十条,和一百年前拿着野鸡大学文凭混日子的方鸿渐如出一辙。《围城》等作品都是对当时时代问题的深刻反思与批判,正因如此,它们才成为伟大的经典之作。而《东十四条》给我的感觉却是主创对自身生活状态的炫耀与沾沾自喜,是所谓北漂艺术圈在鼓楼这个小天地里的自我陶醉。
影片中展现的北京夜晚,两个主角在鼓楼附近的胡同里漫无目的地闲逛,时不时碰到一些同样无聊的年轻人在街边喝酒聊天,有人谈论着梦见李白的奇思妙想,有人大谈司马迁的生平事迹。这不禁让我想起上海乌鲁木齐路的年轻人,在疫情尚未结束的那个时期,他们也在大街上喝酒聊天,看似有些“疯癫”。然而,就在那个冬天,他们用自己的青春力量推动了历史的车轮前行。他们可曾沾沾自喜?
犹记得王朔在某档节目中对八零后的评价,在此与大家共勉:你们蹦个迪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啊?我们父辈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人家在抛头颅洒热血!你们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呢?